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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要問麒麟多富貴 金星稱上走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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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老四將手中的一顆大蘋果高高掙過頭頂,蘋果直線下垂又落入手中。與此同時,只聽得‘啪’第一聲,農老四一腳踹開了回廊一處房門。

“吳管家,我大哥找你”農老四對著一滿臉皺紋的老者信口說道。說完,輕輕一跳,一屁股坐到了吳管家的桌上。

吳管家原本正在仔細記錄近來賬目,陡然聽到開門之聲,倒嚇了一跳。但即刻見到進來的人是農老四,不禁撇了撇嘴,臉上露出三分埋怨七分微笑。聽到農老四說他大哥找自己,忙地放下手中的筆墨,站起身來呵呵笑道“我這就去,這就去”。邊說邊蓋上賬冊。說完,便佝僂著身體往門口走去。剛走出三兩步,突然間像是記起什麽。回頭一看,見農老四一腳架在桌上,正坐在桌上抿嘴偷笑。吳管家這才意識倒自己又上了農老四的當。

只見吳管家向農老四作了一揖,說道“哎呀,我的好四爺,您就自個玩去,我這手頭還有好些賬目的清算哩”。語氣之中略帶央求。說完,重新坐回椅子上,翻開賬目,拿起毛筆,沾了沾墨汁兒,也不再理睬農老四,自顧忙乎起來。

農老四見自己被當場揭穿,不以為意,反而捧腹大笑起來,心思:自己這一招對他也不知用了多少次,卻是累試不爽。也不知他這腦袋瓜子裏面,是不是滿是大糞。

看這集精會神的吳管家,農老四俯下身去,左手中關節支在桌上,右手指輕輕地拉了拉吳管家的額下長須譏笑道“吳管家,你這眼睛通紅通紅?是不是昨晚上去戚大媽那找瑤姐去了”?

吳管家有些不耐煩說道“去你的,混小子。老是耍笑我們老實人,我這是忙了一宿鬧得”接著又道“再說了,我都這把年紀了,有這個心也沒這個勁不是”。說完,便站起身來接著道“我就知道,不把你打發走,我一刻都甭想清凈”。說完,只見他從身後的櫃子裏取出兩張銀票攤在農老四眼前說道“一百兩是你這個月的花銷,五十兩是給王老頭下葬的禮錢”。接著又翻開一本記滿流水清單的賬本長嘆了口氣道“你說這好端端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最可憐還是王楚這孩子,還沒滿月娘就淹死了,現在還未成家,爹又沒了,這往後的日子可得怎麽過哦”。吳管家的語調甚是憂傷,話說更加是的語重心長。看這架勢似乎都快掉下淚來,卻哪裏還有繼續查賬的心思。

說起王楚農老四原本是一肚子火氣,記恨他在他自己生死垂危的時候還要拉自己下水。這些話他自然不會跟旁人說,要是有人知道他在危機關頭見死不救,必然會遭到別人的唾棄。現在突然聽到吳管家這一番煽人淚下的言語,這才意識到王楚現在孤零零地一個人,想想心裏倒有幾分憐憫,說道“人們都說是王楚他娘的墳風水不好,會影響到他們家的運勢,看來倒是真的”。

吳管家自然也聽過這樣的言語,但他是從來不信,說道“休要聽那風水先生胡說八道,哪有這樣的事情”。

農老四早已將兩張銀票折疊在一起揣進胸口說道“管他有沒有,也不關我事,我只關心這個”雙手在放銀票胸口一陣撫摸說道“我說吳管家,你當真是老糊塗了。他的錢也敢給我,不怕我中飽私囊麽”?

吳管家不以為然說道“往日到真不敢給你,今日這銀子可是大夫人親口叫你送去的,你敢中飽私囊麽”?說完,見農老四搖了搖腦袋,然後用手指戳了戳農老四的額頭說道“算你小子還算有良心,對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即做嫂子又做娘的大夫人還算孝敬”。

說起爹和娘農老四卻沒什麽很深的概念,他只知道他們是自己的至親。說道“那不自然,誰叫我爹娘我剛一出世便死去了。俗話說:長兄為父,長嫂為母。不說的就是我這種麽”。

吳管家撚了撚下巴上的胡須嘻嘻笑道“對極,對極”。

提起父母他又想起王楚,他現在也和自己一樣也是個無爹無媽的孩子。可是自己好歹還有一大堆其他親人,可他卻是孤苦無依,心裏的憐憫之意又多了幾分。說道“我昨天聽那王鑫口氣,貌似我們農家和王家還有些淵源”。

吳管家自然看不出農老四的心思,聽他問起王家和農家的關系,猜測他必定是對昨日的事情感興趣。只見他將身體往後一靠,雙手抱胸,做出一副令人敬仰的樣子,笑道“噢,想聽故事是要花些本錢的”。

農老四自然知道吳管家是在和自己說笑,說道“給給給,剛從杏兒那小妮子那騙來的,又大又甜”。一邊說邊將手中的蘋果塞給吳管家。

吳管家也不客氣,拿起蘋果大口咬了起來,一邊吃一邊說道“連杏兒你都敢騙,不怕大小姐抽你啊”。

農老四一聽立馬咋呼起來,背著個手在屋裏來回踱了幾步,隨即用手在桌上拍了幾拍,用一副教育晚輩的口氣說道“她敢,還反了她不成,我是誰?我是她親四叔”。

吳管家滋了滋嘴,一臉不屑的笑道“喲喲喲,好大的叔叔哦。侄女二六一朵花,叔叔大褲開著衩。旁人都是侄女騎著叔叔滿地爬,哪裏見過侄女抱著叔叔到處耍”。

農老四顯得有些不耐煩,說道“得得得,吃還堵不上你的嘴。趕緊說,別想賴賬”。

吳管家偷嘴廝笑一下,說道“你昨個不都聽到了麽”。

農老四一想起昨天的事情,頓時就來了火氣,只聽他激動地說道“聽個屁啊?你也不看看昨天有誰?我大哥、二哥、你、我侄女,餘家兩兄弟,錢學究那糊塗蟲。你們這一大群人,哪個把我們當人看。個個都把我們當賊一樣防著,我們還呆得住麽”?接著又是一陣冷嘲熱諷說道“哪能和你比。多得我大哥二哥信任,什麽吳老弟長,吳老哥哥短的,聽得我都想吐”。說完還當真做了個嘔吐的姿勢。

吳管家呵呵笑道“你就少惡心我了?你知道麽,我八歲進農家,只比你大哥小一歲,比你二哥還大一歲,今年五十有二”。說完伸出四根手指頭,在農老四面前晃了晃接著又翻了一面晃了晃道“我跟了你大哥整整四十四年,就算是塊石頭天天擺在眼前,也能看出感情不是”。說完將手裏已經啃完的蘋果蒂擱到桌上,搽了搽手抹了抹嘴,用懷疑的口氣問道“我就不信,你就真乖乖離開了?沒有在密室外面偷聽”。

農老四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偷聽是偷聽了,但也聽不太清楚明白”。

吳管家道“那你就沒再問問餘家少爺?或許他知道的比你多些”。

一聽到餘龍門農老四又火了起來,說道“提起大頭魚這廝我就來氣,昨個我們出來密室,也想偷聽,你到那廝怎地?竟然睡著了。媽的,叫他去監視王家父子,竟然還會被人打暈丟在路邊,他怎麽就沒被大火給燒死。說不準,王家那火就是大頭魚這廝點的”。

吳管家白了他一眼,說道“你就少咒人家了?說是你幹的我倒真信。餘少爺老實本分,不會幹那事”。

農老四再也聽不下去吳管家的這些個廢話,連忙向他做了個打住的手勢,說道“得得得,反正我在您們眼裏就是混蛋一個。我叫你說一聲,吳管家,吳大哥,吳大爺。果子您也吃了,您可別賴賬”。

吳管家道“就你耍嘴皮子了”。接著又撚了撚胡須略有所思說道“要說起來,我們和王家的關系到當真不一般。除了我們農王兩家外,還有其他五家人,總共七家人,幾家人的祖上原本是義結金蘭的兄弟,並且七人全都是太祖皇帝的貼身侍衛。太祖皇帝也對七人十分信任,許多棘手事情都是交給他們辦的。直到後來太祖皇帝駕崩,也不知什麽原因七家人就一同離開京城逃到江南。這七家人除了王家和我們農家外,還有餘家、錢家、睦州方家和都昌玉家,也就是你未來老泰山玉雕龍家”。

農老四原本聽得聚精會神,一聽到‘老泰山玉雕龍’,‘唰’的一下臉色就拉了下來,怒道“你這老糊塗東西,你講玉家就講玉家非要拉上‘你老泰山’作甚”。

吳管家辯解道“我不加上‘你老泰山玉雕龍家’只說都昌玉家,都昌姓玉的千千萬,你哪裏曉得是哪個哩?再說了人家玉家門大戶大,都昌鏢局全國都有分舵,而且還聽說玉大小姐長的是羞花閉月,卻哪裏會配不上你”。說完稍稍停頓接著滿臉得意道“想當年,你大哥大嫂想要和人家玉家訂娃娃親。人家玉雕龍還有些不願意哩。還多虧我跑這家跑哪家,動員餘家錢家多家關系才說動人家玉掌門認了這麽親事”。

“我曉得曉得,您也不用一天到晚念叨這事。我的大管家大媒人。這才六家人還有一家是誰哩”農老四道。心裏卻想:還閉月羞花?我還聽說是母夜叉哩。

吳管家白了一眼農老四,接著說道“這最後一家,就是莫家。說起這莫家到現在還不知道有沒有後人在世。反正跟我們其他幾家人已有三十多年沒來往了”。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農家城東的老宅”吳管家問農老四道。

農老四說道“你說我兩歲那年就被大火燒的幹幹凈凈的那地方?我那時候才兩歲,不是你們提起我都不知道我們那邊還有個老窩哩”。

吳管家道“那倒也是,或許大小姐可能還記得,我們搬到這個大宅來的時候她應該也有五六歲了”。

農老四聽他講的關鍵時候就說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不禁心裏不快,說道“你講莫家就好好講,東拉西扯講那麽多不相關的事情作甚,人都快被你急死了”。

吳管家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心想:自己當真是年紀大了,講一些話,總是會拔出蘿蔔帶出泥,想起許多的往事。說道“好好好,原本那宅子是我們農家和莫家共同的祖屋,兩家人在一起也住了五六代人。直到三十多年前莫家當家的突地得了失心瘋。有一次發病,竟然將自己一家老下,連同丫鬟下人還有我們農家幾個丫鬟下人一共四十幾口人全部殺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那時候大爺尚未成親還在北邊抵抗遼人,老太爺帶著二爺三爺正在外面跑船,太夫人則在忙活碼頭店鋪的生意,我也正好在店裏做賬,大夥這才躲過一劫”。說到這裏,吳管家依然是一臉驚悚,心有餘悸。

農老四沒見到當時那副血淋淋的場面,自然不能夠感同身受。他只是聽得十分的惱火,心想:當真是無法無天了,敢殺我們農家的人?喝道“氣死我也,氣死我也!他殺了我們家那麽多人?就讓他這麽跑了?我們就沒去找他報仇”。

“找到是找過,幾家人都派人找過,倒不是為了報仇。而是大夥念在幾家人多年的交情,再加上他都失心瘋了,不想讓他客死他鄉。只是找了多年一直沒有半點音訊,這才漸漸地放下”吳管家道。稍停片刻嘆了口氣道“也虧了我們心善的太夫人,不計前嫌,一口氣鄭出兩百定大銀錠子,那時候可是我們農家三年多的利潤。打點死者家屬,安葬嚇人,還修繕長恩寺”。說完又道“或許是太夫人善心感動天地,之後我們農家就家業亨通,經過這幾十年的發展才有了這般‘千裏跑馬,萬裏舟行’家業”。說著說著突然潸然淚下,說道“太夫人對我也如同親生兒子般,我只盼她長命百歲,可惜剛剛我這歲數便就去了”。

農老四卻是一臉驚奇,心想:你個黃土都快埋半截的人了,還這般纏綿。罵道“說的我娘死我都不曾哭,你卻哭的難看。你羞不羞”。

“你這廝,自己沒點心肺,還不許旁人有。你母親生你難產而死,父親傷心的一口氣接不上來,也跟著去了。家裏的哥嫂將你視如己出,你自然不知生身父母的恩情”吳管家怒道“要是你時運不濟錯投胎道別家,攤上這事,活的活不得還尚不可知哩”。

農老四見吳管家發怒,情知自己失言,只見他吐了兩口唾沫在手裏,然後抹在自己眼眶裏,佯做哭腔道“我苦命的娘啊,你死的好慘啊”。哭聲倒是震人發聵,卻未見半分真眼淚半分真傷心。吳管家知道他的性情,見他這般裝腔作勢,卻覺得好笑,無奈地搖了搖頭。心裏卻想:四爺,四爺,你幾時能長大哦。

農老四察覺到吳管家臉上緩和下來,這才繼續問道“我還聽王鑫說了什麽太祖寶藏,還有什麽麒麟決的秘密,聽他的口氣貌似這個也和我們七家人是有關系的,是不是真的”。

“要說這個麒麟決倒是有這麽回事”吳管家一邊說一邊站起身來,說道“我們農家的族譜和其他幾家譜上同時記載著這麽一段話,叫做:金作的腦袋,銀子作的尾。玉刻的身子,瑪瑙作的腿。要問麒麟多富貴,金星稱上走一回”。

農老四聽完,也跟著將‘要問麒麟多富貴,金星稱上走一回’念了一遍,可是思來想去,一時也想不通這是什麽意思。心想:哪有這麽稀奇古怪的口訣,莫不是你年老癡呆,記差錯了。問道“我怎麽不知道家譜上還有這話”。吳管家罵道“你這廝,平日裏連祖宗都不祭掃,那還會看家譜”。

農老四聽到吳管家的責備,倒有些不爽,心想:那些個化作塵土的人兒,還有什麽好記的?我又不曾見他們當真保護過我,要是他們真有這般能耐,我必日日焚香夜夜向他們燒紙。想到這裏,突然想起一事,問道“金做的腦袋?你說的那個金腦袋,莫不是我們家供在祖宗牌位下那紫檀木盒裏面的那個有鼻子有眼的金疙瘩”。

吳管家點了點頭,說起這個金疙瘩,他又想起些許往事,說道“就是那年你偷偷拿出去還賭債的那個東西”。說起還賭債這事,農老四也是一陣思緒,想起十二歲的那年,因為這個事情差點沒有被他大哥打死。就是至今偶然想起,他仍會不寒而栗。現在聽說他那個金疙瘩和寶藏有關,反而有了一絲懼怕,原本是想不在細問下去,但是又耐不住自己的好奇,說道“既然金腦袋在我們家,那其他部件在誰那裏”。

吳管家對農家忠心耿耿,農家上下從來沒有什麽事情對他有所隱瞞。只聽他如數家珍般說道“尾巴在餘家,身子在玉家,還有四條腿分別在王家、錢家、方家和莫家,當年莫家滅門之後,莫善城並未將他家那份帶走,經過幾家人商議,最終留在我們農家”。

農老四點了點頭,說道“像你這麽說,要揭開這個秘密就必須要一個完整的麒麟決,那麽這幾家人就不曾將麒麟拼起來詳查一下”。

吳管家道“說實話,幾家人有誰不想知道自己祖上傳下來的秘密究竟是什麽?幾家人商議每隔十二年,各自帶上自己那一部分,來到我們農家來商討這個秘密。九年前我也有幸親眼見過一次完整的麒麟。可是這麽多年來一直沒有誰看出任何端倪”。

農老四心想:每隔十二年那麽久才集會一次?最近一次也是九年前的事情了,怪不得我沒點印象。轉念又想到:即使是今日明日他們又要集會,必定也不會通知我,就算是我死氣巴列賴著過去,也必定被他們轟出來。想到這裏不禁有些憤怒,甚至還有些擔心,心想:還有三年他們就再次集會商討麒麟決的事情,到時我得想個法兒可不能輕而易舉又被他們忽悠了。想到這裏感覺又不太可能,心想:只要我大哥在,這個家永遠沒我啥事。心裏越發氣惱,竟然牽連到了麒麟決的身上,心想:不看就不看,我還當真稀罕不成。酸溜溜地說道“按照麒麟決記載的麒麟都可以用稱來度量,那頂多也就是十斤八斤,即使是金做的玉雕的是值不少錢,如果說這是寶藏,那似乎有點過大了吧”。

吳管家哪裏知曉農老四的心思,見他臉上陰晴不定還道他又在胡亂算計什麽,隨口說道“那倒沒有那麽重,完整的麒麟玉只有十六兩重”說完稍作停頓接著又道“大爺和其他幾位老爺也是和你一樣的看法,如果真將麒麟放到市場上販賣的話也就頂多千八百兩銀子。王鑫也不可能為了這麽點錢就去殺人”。稍作思索又道“話又說回來,一個家族會記載在自己家譜上的東西,無非就是希望自己子孫後代世代記住的東西,而且七個家族同時希望自己後代記住的東西,那似乎就不是那麽簡單了。或許,王鑫知道一些我們幾家人都不知道的秘密”。說完一屁股又坐回椅子上。

農老四聽眾人都和他有一樣的看法,心裏不禁有些許的喜悅,心想:這些人還是蠻有見識。轉念又想:既然這個麒麟玉本身不值什麽錢,那它必定是隱藏著什麽秘密。要知道這個金山銀山,誰也不能帶在身上,必然找個安穩的地方藏起來,為了方便自己或者後人日後找出來,也常常做一些稀奇古怪常人難以看懂的文字或者圖冊之類的東西。想到這裏,農老四心裏認定麒麟玉必定和寶藏有關。問道“莫不是當真如王鑫所說,其中藏有太祖的寶藏”。

吳管家搖了搖頭說道“是不是和寶藏有關,我就不得知曉了。不過,當年太祖皇帝立國的時候就建立過封樁庫,打算。。。。”。

農老四一聽吳管家的話立馬覺得好笑,還未等他說完,就搶白說道“什麽?什麽?分贓庫?老趙家也做殺人越貨的買賣,還專門建立個和手下分錢財的地方?當真是不要臉”。他只顧得自己一個人自言其說,也不顧吳管家的神態表情。還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想到那些個道聽途說來的剪徑的強人,隨手一擺叫人身首異處,輕輕松松百十兩紋銀便到了手裏。心想:千想萬想,萬猜千猜,就是沒想到你老趙家就是這世上最大的土匪頭頭。說道“老趙家做的這個無本的買賣,必定有著不小的財富。那當真算得上是寶藏”。

吳管家白了農老四一眼,沒好氣地說道“聽你說,還是聽我說”說完見農老四不再言語,又道“不知道你在胡說些什麽,是封樁庫不是分贓庫。是太祖皇帝用來存錢,打算要從遼人哪裏贖回被他們占去的燕雲十六州土地的地方”。

農老四遭了吳管家的埋汰,這才聽明白原來是存錢的地方不是分贓的地方。轉念心想:這豈不是更加的過分,他老趙家的錢是哪裏來的?還不都是老百姓的麽?我說他是分贓還是擡舉了他,不曾想到他竟然是要私吞。不仗義,不仗義。轉眼看到吳管家氣惱的臉兒,心想:他仗不仗義關我鳥事,可莫要耽擱了我的寶藏。嘿嘿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能用來買這麽一大片地方的錢財,絕不是一個小數目”。

吳管家用手指虛指了指農老四,一副叫他莫要胡說八道的樣子,繼續說道“那是自然,用金山銀海來形容應該不算過吧”。

農老四自言自語念叨“金山銀海”,臉上露出一副神往的模樣,仿佛一瞬間他就置身在珠光寶氣的寶藏之中,周遭的紙墨筆硯桌椅板凳全變成了黃燦燦的金子和白花花的銀子。只見他一臉癡呆地將桌上的一本賬冊,塞進懷裏。問道“那這個封樁庫是不是就是麒麟決裏記載的寶藏”?

吳管家看他一副財迷的神色自然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身手將他塞進懷裏的賬冊取了出來,在他腦袋上輕輕一敲,罵道“這是一堆廢紙,可不是你要的銀票”見農老四一臉尷尬地笑了笑,又道“如果麒麟決的秘密是真的話,那是極有可能的。因為封樁庫是太祖一手建立的,而我們祖上七家人有事太祖最貼身的人。關鍵是太祖死後,封樁庫的錢財也跟著不見了。我們祖輩碰巧也是在這個時候也不知因為何事離開了京城逃難至江南”。

吳管家的話只不過是一番推測,農老四卻是深信不疑,說道“看來王鑫所說,寶藏不但存在,而且就藏在麒麟決裏面,都是真的”。

吳管家覺得口幹舌燥,端起桌上的茶碗抿了一口,呵呵笑道“我是一大把年紀了,也沒幾年活頭了。哪怕真有寶藏我也不感興趣了”說完用手指在農的額頭點了點道“就看你這榆木腦袋想的想不通了啦”。說完撚著山羊胡須抿嘴廝笑。

農老四接著問道“我聽王鑫的口氣,好像三哥也是因為這事喪命的。。。。”。

農老四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吳管家打斷,說道“聽他胡說八道,三爺是因為探聽到遼人攻宋的秘密,在回來的途中遭到遼人伏擊而死了,他是民族英雄。即便王鑫說的寶藏是真的,三爺也不會打他的主意”。只見吳管家抿了一口茶接著道“再說了,這個自稱王鏞堂弟的人,是不是真的就是自小離家的王鑫也說不準。八成是不知從哪裏聽了關於我們幾家人的事情,冒名頂替來尋幾家人晦氣藏頭鼠輩”。吳管家放下手中茶碗道“這人不動聲色便殺了王鏞,說明這廝還是有點手段。大爺的意思是,不管他是誰,有什麽目的,他最好不要來我們農家鬧事,不能叫他死無葬身之地”。

農老四見吳管家一臉嚴肅,也不好自討沒趣,見自己似乎也沒啥再好問的了和吳管家隨便開了兩個玩笑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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